咬(第2页)
“秦沅蹊,你……”秦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,气得口腔中又弥漫出一股血腥味。
秦沅蹊捏着她的肩膀,想让她先冷静下来。秦遇昏迷之后,许春弦每半天就会来一次,今天傍晚许春弦还说秦遇心神不稳,元气也缺,醒了之后,需要好好休息,养养身子,以防留下病根。
他刚想说话,秦遇就用手指头抵住了他的唇角,示意她不想听。随后跪起身子,手指压过秦沅蹊的唇,被压住的淡红柔软的唇在指尖离开之后又弹起,秦遇垂着眸子盯着秦沅蹊的嘴唇。
秦沅蹊已经预料到秦遇想要做什么了,他咽了咽口水,喉结滚动,静静等待着,秦遇垂下眼帘盯着自己嘴唇看的样子,何尝不是在勾他。
几个呼吸之间,秦遇突然就将脑袋凑了上去。
刺痛,这是秦沅蹊的第一个感觉。
秦遇用一侧的微尖的牙齿咬上秦沅蹊的唇畔,虽然痛的挠心,但是秦沅蹊也感觉脑袋爽的发麻。
这不是一个吻,而是一场打着亲吻名义的惩罚,唇齿磕磕绊绊,双方都会痛,但是没有一个人痛呼出声。直到交缠的唇舌间涌起一股血腥味,这波来势汹汹的亲吻才逐渐停了下来。
秦遇轻喘着退了回去,用拇指抹掉唇角的血珠,在她原本苍白的唇间留下一抹鲜艳的红色。似是不过瘾,她回味般舔了舔唇角,挑衅般看着秦沅蹊,那眼眸中的情绪说不清楚,像是一种夹杂着恨意的偏执,引诱着秦沅蹊继续下去。
屋中的烛火不知为何扑闪了一瞬,屋中也黑了一瞬,就趁着这明灭的一瞬间,秦沅蹊伸手卡住秦遇的后脖,另一只手则是揽住她的腰,将她整个人都朝前拖了一段。秦沅蹊整个人欺身而上,这一次,血腥味更长久、更浓重地回荡在二人之间。分明是痛恨的、不满的、红了眼的,可他们偏偏要用亲密而又莽撞的方式来交流,如同饮鸩止渴一般。
秦遇虽然习武,身体是比平常人都要强健些的,可是躺了两日,没有进食,还是在这场无声的碰撞中落了下风,她有些缺了气的推开秦沅蹊,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。
秦遇掩着唇大口喘气,同时掀起眼帘,望着秦沅蹊,一脸认真地说:“上衣脱了。”
秦沅蹊脸色变了一下,他已经慢慢地将手放到了衣衫中间开始解扣子,只解了一颗,他便停了下来,在秦遇疑惑的目光中,他红着耳尖,一本正经地回:“你身子刚好,受不了……”
秦遇感觉时间停止了一瞬,她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秦沅蹊的意思,手指攥紧了身下的被子,咬着牙道:“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背。”
难道她在秦沅蹊的眼中,是这般好色的人吗?
秦遇被误解,心中又羞又恼,将“只是”二字咬的很重。
秦沅蹊本该舒一口气的,可是心中萌生出一股不甘心。这种不甘的情绪让他感到惶恐,他越想将这样的感情压下去,偏偏越难做到。他索性不管了,承认了,他就是不甘心,他想要秦遇的眼睛里只有自己,只依靠自己,只爱着自己。虽然不甘地这样想着,可事实他也是清楚的,秦遇的眼中怎么可能只有自己,她应该在一个宽广的世界中,有自己的、自由的选择。
他能做的,是站的更高,成为一个更厉害的人,方便让秦遇理所应当的爱上他。
他一边思索着,一边解下衣衫,秦遇嫌他解的慢,就直接上手扒拉下剩余的衣服。黄色的灯火勾勒出秦沅蹊腰身,虽然平时看上去很清瘦的,可是衣服一脱,露出了宽厚紧实的脊背,流畅的肌肉线条延伸到精瘦的腰肢间,秦遇看的有些眼花,秦沅蹊虽然扭过头是在问她想干嘛,但是那洋洋得意的眼神好像在说别的,比如他的身体,是不是很不错。
秦遇不答,扭着秦沅蹊的肩膀换了个方向,侧对着灯火,灯光照到他的脊背上,秦遇垂头,一寸一寸地注视过秦沅蹊的后背,最后在后腰的腰窝处找到了一处半指长的白色疤痕。
秦沅蹊虽然背对着秦遇,看不到她在做什么,可是温热的呼吸一点一点又走过他的身躯,直到在那处停下,他也反应过来秦遇是在干什么了,她在找那处伤口。
看来秦遇去了一次锁青宫,真是知道了不少事情。这两天他一直忙着看护秦遇,倒是没来得及去锁青宫走一趟。
他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,这个月的仇不会留到下个月,捅了他一刀的那个曲一尽之所以还活着,也只是因为他是遥姨认定的孩子,秦沅蹊也将他看作半个亲人。不过秦沅蹊的忍耐有限度,如果曲一尽真的敢再捅他一次,他可能会真的将曲一尽变成半个。
秦遇看完了伤口,又把秦沅蹊的衣服老老实实套了回去。秦沅蹊有些失落的扣起衣衫,刚扣好,秦遇整个人就悬挂在了秦沅蹊身上,她声音平稳地道:“秦沅蹊,你给我讲一些……讲一些当年的事情吧。你会给我讲吗?”
“如果你真的能很好消化的话。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
“你不怪我一直瞒着你吗?”
秦遇“唔”了一声,开了个玩笑道:“刚刚我挺想直接咬死你的。”
然后她才正经道:“这两天我断断续续地醒来过,每次醒来的时候,我浑身动不了,只能思考。我想到过你的欺瞒,但我更知道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有自己的想法。你不告诉我,那定然是因为你有你自己的考量。我与你的相识应该是互相支撑,而不是互相约束,畏手畏脚。下次再有什么事情,我确实恨你不告诉我,只是我现在没力气报复你而已,你别想着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。”
秦沅蹊的眼眸被火光映得发亮,虽然秦遇嘴上说着要报复他,可他感觉得到,秦遇并不打算这么做。她在给他机会,在给他让步。他真卑劣,竟然能从她对自己错误的宽恕中找到一丝快感,他真是卑劣地无可救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