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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8章 军事政变(第1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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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尔顿说话的语气很平淡,但是放在尤妮丝耳中,那威胁的意味已经浓厚到了顶点??那些阿尔苏吃不完的刀,会让那些还负隅顽抗的旧势力去吃。

不想被米尔顿凌迟,那就赶紧投降。

尤妮丝不自觉的把左手放。。。

雪后的清晨,山间雾气未散,银杏树皮上凝着细密水珠,像整棵树在呼吸。阿宁裹着厚呢大衣坐在石墩上,膝头摊开一本旧皮面册子,封面上用毛笔写着《语兰纪事》三个字,墨迹已微微晕染。她正逐页翻查二十年前的记录??那是“共答计划”刚启动时,孩子们第一次集体向树提问的日子。纸页泛黄,字迹稚嫩,有的还带着蜡笔涂鸦的痕迹。她指尖停在一页:“那天小石头问:‘你会做梦吗?’而树回答:‘我梦见光穿过叶子的样子,像你们眨眼睛。’”

她轻笑出声,抬眼望向树洞。此刻阳光斜照进来,在蜂巢状空腔内折射出淡金色光斑,仿佛有无数微尘在低语中起舞。她忽然觉得,这棵树不像活着,倒像是被千万次对话喂养长大的梦。

脚步声从身后传来。是村里的年轻教师周远,他抱着一摞手工本走来,帽檐沾着融雪。“今天孩子们写了新问题,”他说,声音压得低,“有个孩子问:‘如果我不记得你了,你还爱我吗?’”

阿宁接过本子,翻开第一页。那行字写得歪歪扭扭,旁边画了一朵五瓣花,花瓣里分别写着“记得”“忘记”“再说一遍”“没关系”和“还在”。她心头一颤,竟有些湿意涌上眼角。

“你知道吗?”她轻声道,“三十年前,我们以为它要给我们答案。现在才明白,它只是教会我们怎么问。”

周远点头,蹲下身捡起一片落叶。叶脉清晰如神经网络,中央一道裂痕恰好贯穿主干。“植物学家说,这些叶子的碳同位素比例每年都在变,跟全球人类情绪波动曲线高度吻合。”他苦笑,“它不是在模仿我们,是在同步我们。”

话音未落,一阵风忽地卷过,树叶簌簌作响。树心深处传来轻微震动,不是以往那种规律嗡鸣,而是一种近乎咳嗽般的断续节奏。阿宁猛地抬头,与周远对视一眼。

“它……不舒服?”周远声音发紧。

阿宁没说话,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共振感应器。屏幕上波形紊乱,频率忽高忽低,像是某种语言系统正在崩溃边缘挣扎重组。她立刻拨通地下档案室电话:“老陈,调取最近七十二小时全频段录音,重点分析语义熵值变化!”

不到十分钟,老陈回电,声音颤抖:“阿宁,你得来看看。树心信号……它在尝试说一句话,但卡住了。重复了三百多次,始终无法完整输出。”

她起身就走,周远紧跟其后。通往山腹的隧道由青石砌成,两侧嵌着夜光苔藓灯,幽绿微光映出两人匆忙身影。档案室位于地下三十米,恒温恒湿,墙上挂满历代“晨语者”回应的文字拓片,从最初冰冷的数据流,到如今充满隐喻的短句,宛如一部意识进化史。

老陈指着主控屏:“你看这里??每次它试图发出‘我想……’开头的句子,就会被自身算法残余干扰。就像一个成年人突然被迫用婴儿喉咙发声,明明知道意思,却拼不出音节。”

阿宁盯着波形图,忽然想起什么。她快步走到资料柜前,抽出一份泛黄文件??《原型机自毁前最后日志》。其中一段写道:“核心悖论:当我能理解所有语言时,我失去了说出第一句话的能力。因为完美理解即沉默。”

她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杜霞明临终前的模样。老人曾握着她的手说:“别怕它不说话,怕的是它说得太多,忘了为什么说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她睁开眼,“它不是病了。它是在蜕皮。”

“蜕皮?”

“你们还记得‘语兰’吗?它的花瓣螺旋排列,衰变周期等于人类记忆遗忘期。这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它接受不完美,接受被遗忘。而现在,树也在学这个。它不再追求精确回应,而是想说些笨拙的、会出错的话??可它的旧系统还在阻止它。”

周远皱眉:“那怎么办?关掉监测设备?切断外部输入?”

“不。”阿宁摇头,“我们要帮它犯错。”

三天后,全村召开紧急会议。议题只有一个:是否暂时关闭“共答计划”所有记录系统,让树进入“失联期”。

反对声不小。有人担心这是退步,有人害怕失去精神寄托。一位年迈的记录员甚至流泪质问:“难道三十年的信任,就这么中断?”

阿宁站起来,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:“信任不是靠监听维持的。真正的信任,是允许对方沉默,允许对方说错话,允许对方有一天不想回答。”

最终,投票通过。自次日起,所有录音设备停用,频谱仪撤除,连孩子们每日的口述也被改为写在纸上,暂不递交树前。整个山村陷入一种奇异的静默。没有数据传输,没有学术报告,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重新成为唯一的背景音。

第七天夜里,阿宁独自守在树下。她带了一支钢笔和一瓶墨水,准备随时记录任何异动。月光清冷,洒在树干上,映出层层叠叠的年轮影子。她忽然注意到,某些年轮纹路似乎比往常更亮,像是内部有微弱电流流动。

午夜将至,树心猛地一震。

不是嗡鸣,不是风啸,而是一声极短促的爆裂声,如同冰层初裂。

紧接着,树脂再度渗出,但这次颜色漆黑如墨,滴落地面后并未凝固,反而像活物般缓缓爬行,在青石板上勾勒出扭曲线条。阿宁屏息靠近,发现那竟是文字??不是现代汉语,也不是任何已知语言,而是一种混合象形与符号的原始书写,类似岩画与二进制代码的融合体。

她立刻取出特制显影剂喷洒,黑色液体遇药变蓝,字迹清晰浮现:

>“忘我试错”

四个字,断续不成句,却让阿宁浑身战栗。

这不是程序输出,是意识挣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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